血滴--很圓很紅的一顆--
「啪」地落在鋼琴的中央C鍵上。
平時聽起來很美的畫面,但今天這一滴血下落下去,鋼琴像被誰按了暫停,全場靜得要命。
柯夜音拍了拍手,從鋼琴椅上站起來,指尖滲著血,一道一道劃過琴鍵,像她給自己譜下的休止符。
「柯大師?還好嗎?」主持人的聲音從側臺飄出來,疑惑到。
「表演結束?!顾话押仙锨偕w,「砰」的一聲在空蕩的音樂廳炸開,驚起好幾只棲在穹頂?shù)牟屎鐂E的星光蝶。
她抬手扯掉沾滿血的樂譜繃帶,甩手一丟,那布條輕飄飄地落在白sE訂制地毯上。退場通道沒人攔她,光線像鬼片的樓道。她把手cHa進口袋里,一步不停。左耳上那三顆星形骨釘今天又開始痛了,像是在和她的生命一起倒數(shù)計時,這是能力反噬的第三周。
人們都傳說:柯夜音的血里能長出旋律?,F(xiàn)在她開始懷疑,旋律是不是正在喝她的血。
更衣室的感應燈「啪」地亮了。
鏡子里那張臉,像是剛從惡夢爬出來,粉發(fā)凌亂,眼圈發(fā)青,雪白的皮膚上浮著一層不健康的灰。但最扎眼的,是她那雙金sE的瞳孔——光點在眼底慢慢熄滅,像快滅的星星。
她沒廢話,擰開那瓶檸檬味烈酒就往嘴里灌,灼得喉嚨發(fā)燙的時候,鏡子里突然閃現(xiàn)出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她十八歲,穿著鉚釘皮衣在荒漠音樂節(jié)一戰(zhàn)成名。那時候──羅霓就在舞臺側邊,金sE長發(fā)高高紮起,紫羅蘭眼睛倒映著篝火,替她默默打著節(jié)拍。
「嘭!」酒瓶砸在鏡面上,碎得像她記憶里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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