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地上枯葉踩得嘎吱作響地漫步而入,當年院中遮了半院風(fēng)云日曬的南角的銀杏眼下枝消葉瘦,稍稍風(fēng)大便有折斷的聲響二三,任誰看了這茍延殘喘,風(fēng)穿門堂的蕭條都會夏覺秋涼,心起蕭條。
“你既無意,我也不該做那些戲本子里癡情成癲的傻人,今日別后你不找我,我便也不會找你!若是老天有眼我這份情義,就愿我在堂前能能來訪客是你的傳音?!?br>
她當年并沒有跨進云七院的門,站在門前與段元壽留了這一句便下山返北,當她終于等來了一個嶺南來人的消息也并不是有人登門,而是柳家養(yǎng)堂的那處別院里柳萑聽說來人姓段而百般刁難,要替她出口惡氣。
“你爹死在哪處?仇家是誰?”原本一路要詰問大罵的話,在她看到那張年輕極似的容顏之后又煙消云散,自己盯著來人看了許久,終究還是心存僥幸地問了一句
“他遭暗算死在北平不遠的豐潤縣,光緒二十七年舊因孽果禍及道門,他該是往盛京來尋求柳四爺與馮堂主的協(xié)助?!?br>
山間雨點落地沾葉簌簌作陪,她坐在當年她來到時候他立著的那處廊下,含笑落了一陣安靜的眼淚。
第182章見字如面一
镠:
見字如面
見信之時想必我已隨那當年惡果永眠深水,或在這山間某一處對你萬般難舍地孤落黃泉。我不知這般唐突的話是否讓你愕然不適,但這是我的心事,是在與你相識的時日里,讓我逐漸徹夜難眠的緣由,早在博羅縣郊,那被因果編排的偶遇我便知曉,過不了多久,我便會得一順應(yīng)陰陽道法,讓我圓滿三缺于身的落命之地。我本以為遮日來臨時候我會長舒胸中,欣然無懼,可命中玄妙,我是怎樣都料不到在自己踏進因果續(xù)寫的起始,會有一雙月華滿溢的眼眸,在那詭譎荒野的夜晚,將他的盈輝淌進我到了我的心頭。
镠,即便此時是個草木皆兵,毛寒骨立的昏夜,我還是想將這心頭糾纏的荒唐話書信留下,我不知我在你心頭是何種位置,又或許我只是你嘴邊身旁的一個為當年了解尋來一用的,我不敢自作多情。
我們相識不滿周年,可你卻在我心上讓我心緒成災(zāi),我終究是個六根未修清凈,注定劫數(shù)在此的俗人,只愿你念完一紙,哪怕氣急,啐我荒謬瘋癲也是可以,至少如此,你心頭也有了我的姓名,只于對我才有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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