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年嶺南很是古怪,本該落雨連連的日子竟然旱了有五十多天!各地沒少做科儀開法壇的,可那日這位軍爺見自己到鵝城上任只有一個副縣長領著幾個不體面的鄉(xiāng)紳在迎很是惱火,因為縣長與城中的貴人們都在龍王殿隨壇拜雨呢!他便吹著軍號進城,還將那沒過半的法壇強行散了,這位軍爺是個念過洋學堂的,雖然表面上為了安撫信眾應承了第二日自己去給龍王爺上香賠禮,結果他一進殿就跳上了神桌,朝著龍王爺是又打又罵,當天夜里便病倒在床了,這一千個響的賞金之所以在南洋放出風聲,是因為無論是洋大夫還是幾位嶺南的師公都沒能讓這位有起色,他家中便想著而今渡海的法師與名醫(yī)不少……”
“想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對罷?”他話還沒完便被王玖镠噗笑出聲地截了下來,這就轉眼朝向臉色古怪的段沅
“你肯定也聽出了蹊蹺對罷?!?br>
這郵驛雖也對此事很是興趣,可這午后的雨來去匆匆,他只好放下了吃空的花碟,用腳踏車碾碎了地上一汪紅瓦湖綠的墻揚長而去,段沅沒答他什么,只是將兩個字跡懸殊的郵包分別拆開,從中倒出一股油墨刺鼻的報紙與兩封閩粵各來的短信,在一張大字醒目的“光我民族,促成大同”之下,果不其然地在一塊僅次于嶺南戰(zhàn)聞的位置里找到了郵驛口中的懸賞。
那龍王殿之所以讓這位不敬神明的軍座命懸一線到重金求醫(yī)問道,她與王玖镠還未聽完郵驛的全部就已曉得——此殿非正神之殿,此龍王也非天授神格的神明!根據(jù)報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所敘,這一處宮廟其實無人侍奉,全然因為偏殿還有一尊龍王尊才被一些漁人疍家施舍了零星香火。
第183章字如面二
“荒廟的尊像本就是孤魂野鬼屈身的好地方,看來而今的嶺南是真的風雨不協(xié),否則連這種手下傷亡難數(shù)的都被戲弄成了個活死人,可想而知信眾的善良把里面的家伙養(yǎng)得多膘肥馬壯!”
段沅指尖在油墨報紙上戳著冷笑,見只有利事附和一聲就抬眼偏頭,瞧見原本兩個郵包里的信箋都已經(jīng)被王玖镠拈去了一旁,其中有兩張滿的已經(jīng)讀完,被擱到了黑胡木嵌云石的高幾上。利事見段沅往他身邊去了,便看著這些報紙上油墨醒目的“民國十年”將日子為編整放齊,幸炳街王公館五年來每至月末都會有這么兩個厚重的郵包被送進門來,字跡比劃如同符紙花字的定然是廣州來的,而另一個除了王玖镠三字工整之外便只有扭曲成線的西洋簽字,可拆開其中,卻也是同廣州那龍飛鳳舞的一樣是友人牽掛的來信與閩地那日日早起叫賣的新聞故事。
“這有滇軍往鵝城接任,定然廣州也不會多太平罷?!?br>
王玖镠卻將手里那堪比長符一樣的落尾給放下,或許這真的是一張靈符,因為他臉上滿寫的心事竟然也煙消云散,段沅還沒在他這比午后陣雨還飄忽不定的臉上反應過來,這人便忽然往她肩頭一拍,就這么繞過了她往花廳后的月洞去了,踏出一串臺階的聲響留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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