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我們公司？」nV人開口的音調不高，卻像熟人之間的閑話，「我叫蘇婉柔。你可以叫我婉柔?！?br>
        這個名字她在報章上見過——沈氏長期合作家的千金，傳言中的「未婚妻人選」。她放下湯匙，禮貌點頭：「林若薇。」

        「今天就上會了？」蘇婉柔的視線掠過她x前的白卡，笑意更淡，「沈氏走得很快。要跟上，很累。」她把最後兩個字咬得很輕，像放了一顆糖，又像含了一粒鹽。

        林若薇把視線移回餐盤，不接這個話。蘇婉柔也不在意，隨手把一張名片推過來，名片邊角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金線?！赣惺驴梢哉椅摇！顾鹕硪撸阶觿傔~出，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喔，內控那邊脾氣不太好，別碰不該碰的東西。沈氏，不喜歡驚喜?！?br>
        她走了，香氣也收回去一樣。

        下午兩點，她被叫到另一間小會議室。桌上躺著三個檔袋，封條完好?！副孀R真?zhèn)巍！股蛞钩娇吭谧肋叄p臂交疊，「說出你覺得哪一個是做過手腳的，為什麼?！?br>
        她一個一個打開。紙張的觸感不同，釘書針的角度不同，章的墨sE深淺也不同。她把第三份放到左側，指尖在一個頁角停住——那里的折痕太整齊，像刻意用尺折過。她把那頁輕輕掀開，里層的頁角多了一條極細的留下痕，像是先折過再壓平。

        「這一份?！顾а?，「內頁的折痕與外頁不對齊，翻影處的墨點也不連續(xù)。有人換過內頁?！?br>
        陳峻站在一旁，目光掠過她手邊，沒有出聲。沈夜辰沒有稱贊，只把那份用回形針夾出，淡淡地嗯了一聲?！该魈炀劈c，再做一組?！?br>
        她點頭，心跳卻b剛才快了一些。不是因為被肯定，而是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她的每一次判斷，可能都在某個她看不見的天秤上，被人默默加權或減權。

        傍晚，她回到檔案室續(xù)完未完成的目錄。最後一頁核對表空著一格，屬於那條紅封條的柜?！竼⒎獬绦蛐枥^承人親簽」在燈下顯得b其他字更黑。她把鉛筆從耳後別下，慢慢寫上代碼。就在鉛筆尖將要離紙的一瞬，門外的燈嗶一聲亮起。

        她轉頭，門沒有開，門邊的刷卡燈卻跳了兩下，又暗了下去。像是誰拿著卡，來過，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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